卞翊臣走到宫门前时看见了东方银玥等了一晚上的人,他们二人都未撑伞,细雨淋湿衣衫,散了卞翊臣的酒气,未散白容满身朱色。
“白大人既梳妆打扮,怎不撑伞来?”大约是心里有口气,卞翊臣说话也不客气。
少年苍青色衣衫遇水几乎成了墨色,可上面斑斑驳驳的全是朱砂,连带他的手上与脸上都沾了不少。那朱砂也不知被他添加了什么药物进去,泛着淡淡苦涩的味道,却遇水不化。
白容此刻着实有些狼狈,发丝都乱了,在见到卞翊臣时也没有好脸色,只嫌他拦路,可他竟主动搭话,白容心思细腻,顿时联想到了另一个人。
卞翊臣在白容眼里,与那些对东方银玥图谋不轨的人并无区别,他们二人为敌对关系,能挫败卞翊臣的,大约只有东方银玥。
他愣怔了瞬,神色受伤,不可置信问道:“殿下收了他?”
卞翊臣反问:“你何不回府瞧瞧?”
白容脚下一顿,正要转身,就连卞翊臣这般文人都能察觉到他勃发的杀意,可在下一瞬他又冷静了下来,转而朝宫里走。
杀人不急这一时,可东方银玥的生辰再有一个时辰,便是真的过去了。
见白容匆匆往宫里跑,卞翊臣愣在雨水中,宫门处有人特来送伞,他摆了摆手,只盯着白容离去的背影。
一场春夜雨,浇醒痴人梦。
但这世上,还有人沉于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