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有个多半分钟,里面才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接着厚重的门板被拉开,安平看见里面的人,有一瞬的恍惚。
刚才途径建新路的时候,两侧银杏树全都黄了,叶子簌簌坠落,在路栏边聚起来,还有些在路上跟风跑。北方的秋天是迥异于任何一个季节的,风带着季节独有的温度和气味。
凉爽中一点萧瑟,细嗅里面还带着枯叶和果实的味道。半冷不热。
眼前的人就给人这种感觉。
她对王培清的记忆停留在了那个冬天,现在他又冷不丁站在她面前,安平还是有点唏嘘。
不过她笑脸相迎,看他一眼,然后说:“原来赵阿姨的外甥就是你,我现在进去拍照方便吗?”
王培清身上看似很随意地穿着一套灰色的居家服,他松开把在门关上的手,让开入口的位置,并没有接话。
安平从包里掏出鞋套,撑着门边套脚上,进去先左右看了看,了解了一下构造和采光。
王培清盯着她背影看,她头发依旧很长,微卷。前额剪了点刘海,以前她脑门光光的,看起来有点直愣愣的傻,现在那点傻气被刘海遮住了。
安平转了一圈,这房子房本上的面积九十多,但是老单位房,公摊面积小,里面实用面积还是很宽敞。
王培清站在客厅中间,不说话也不走,安平开口:“你可以忙你的,我拍完就走。”
潜台词是:你有点挡道。
王培清不屑跟她玩这种打字谜的游戏,朝卧室里面走:“请便。”
安平无所谓,拿着手机调像素和画幅的占比。其实这几年她也不是全无他的消息,前几年带团的时候,北京一周跑一次都算少的,邹喻经常约她吃饭、逛街。
她偶尔会提起他,说他的工作,说他创业,说他好像在谈恋爱。总之模模糊糊能勉强勾勒出他的大体状态,偶尔他也会飞北京,邹喻见过他几面,回老家的时候安平还碰见过两次于毅,他也提起过王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