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没有毛病,说得客客气气。可王培清就是觉得哪哪都不对劲,不舒坦。
他松开手,卸了力,说实话两人一来一回,他手里的棋子却没了落脚的地。
又下了几个台阶,他才道:“你这工作强度怎么样?很辛苦?”
安平对刚才两人之间忽然凝滞的气氛好像浑不在意,絮絮叨叨:“挺累的。我上大学的时候就跟着研学公司干兼职了,一天就给个一两百块,不过那时候精力旺盛,总想着实践实践,也就没把待遇放心上。后来自己开始带团了,糟心的事更多,不过服务行业嘛,大抵都这样。”
王培清问:“那你有没有过换行?”
他其实已经无心再问了,如果上山的时候他们都是蓬勃的,被自然涤荡澄澈的,带着一颗难得诚挚的心在跟对方取乐。那么下山的时候成年人的獠牙在疲惫的时候就裸露出来了,这是个陷阱,安平用她的坦诚挖开的陷阱。
安平把帽子摘掉,她一头黑发丝丝缕缕落在背上:“在考虑,但还没方向。我们同学毕业后大多数都去了星级酒店,真干导游的实际不多。”
王培清有心较劲:“要不你上我那儿去?”
安平愣住,一前一后的脚步停在同一个台阶上,转头看他:“你说这话过脑子了吧?”
王培清不紧不慢的,跟她踩到同一个台阶上,两人之间的视觉差距拉小了,他嘴角挂笑:“怎么没过脑子,我们两这不相处挺好,也没旁人分手那些污糟事,我那也正好缺人。”
“谢了,不去。”安平回身继续往下走。
王培清跟上:“我可真没别的意思,做器械的,销售岗,底薪加提成,五险一金都有,比大部分的民企待遇不差。你的五十万目标也不是不可能。”
五十万,五十万,该死的五十万。
安平脚步比之前快了点:“你怎么不干脆招我当你秘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