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就像一团松软的,一直在她的胸腔里头起起伏伏,时不时摩挲着她的心脏,磨得她眼眶发热,眼睛都快要渗出水来了。
好像,这是她人生中除了林广莲以外,唯一一个会下意识说出这句话的。
孟凭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最近真的变得好感性,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被许多细节给冲撞到灵魂最深处。那颗被她尘封许久,关押许久的心脏,竟然又离奇地开始了跳动。就好像一片久旱的沙漠上慢慢长出了田埂。
她忍不住地垂下眼睛,吸了下鼻子。温热的液体转瞬间就如同蚯蚓那般,贴着她脸颊上柔软的皮肤蜿蜒着往下着,渗进了她的唇角,化进了她的舌尖。
眼泪确实是咸的,还微微发着苦。
姜炙察觉到她的啜泣声后,抽烟的动作在半空中顿住,转头朝她望去:“怎么了?”
孟凭歌实在是难以描述自己此时此刻的复杂心境,摇着脑袋挪着步子靠近他,轻轻拉住炙的左手,搁在眼前细细地看着。他手背上带着伤,是刚刚和杨永辉发生冲突时,杨永辉用钥匙给她戳出来的,那口子里头这会儿还渗着血,如同纵横交错的蛛网那般匍匐在他青筋分明的手背上,给人的视觉效果着实有些骇人。
就好像是划在了自己手背上似的。
孟凭歌捏着他宽厚的手,抬起下巴,露出雾气弥漫的双眼:“看起来伤得好重,是不是很疼啊姜炙……”
姜炙右手夹烟,松松地垂在身侧,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缓缓抬起脸来看着鼻尖通红,小脸紧皱的孟凭歌,咧了咧唇角:“怎么那么担心我?”
孟凭歌忍不住又吸了下鼻子,眉头紧皱起来:“这么大伤口,这么大……怎么会不担心呢?一定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