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挺喜欢吃这种大杂烩。她小时候也经常吃这样的大杂烩。只是那时吃的是隔夜的剩饭加上隔夜的剩菜热完以后拌一拌。
将一大口菠菜送入口中之时,孟凭歌禁不住又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好傻好天真,各种心愿也很质朴。质朴到在菜里头扒拉到一小块肉,都开心得像是捡到了一亿块,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搁到米饭边边上,在最后关头才把它吃掉。
以至于在长大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孟凭歌都在思考为什么现在不能够像以前那样了。想多了以后,就很容易沉溺在天真烂漫的儿时回忆中,变得越来越悲观,也越来越感受不到当下的小美好。
现在仔细想想,真的是现在的生活太糟糕了才导致她不快乐的吗?明明那个时候过得还不如现在好呢。为什么那个时候吃到一块肉就很开心,现在吃掉一盘肉也容易不开心了呢?
因为欲望变大了,不满足于小小的一口了。她以前也时常会和人评判谁谁谁胃口太大了,对那表示出极端的不屑。现在仔细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吃完饭,孟凭歌洗完饭拿毛巾擦了擦手,正面对墙壁思考着等会儿要做点儿什么,姜炙已经回来。
孟凭歌转头的瞬间,姜炙刚好将门推开:“我回来了。你那边忙好了没?忙好了的话,我们就带莎莎去做检查吧。”
孟凭歌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好!”
于是姜炙去屋里头将牵引绳取出,蹲下身给莎莎系了起来。
孟凭歌站在旁边,忍不住歪头打量着他黑亮的发丝以及结实的肩膀:“你吃过午饭了没?”
姜炙摇头:“还没,我从公司里头出来就回来了。”
“那你饿不饿?”孟凭歌连忙说:“要不我先弄点儿饭吃,你吃好了我们再出门。”
姜炙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手,转头看着她:“没事,我不饿,就不用麻烦了。差不多快到我约好的时间了。”
“这样啊……”孟凭歌顿了下:“那我去涂个润肤霜。”
冬天又干又冷,不涂的话,出门即受罪。
“嗯,我先带莎莎上车,”姜炙将牵引绳挽在手里头,“等会儿你过来。”
孟凭歌看他出去后,连忙从包中取出一支保湿霜,挤了一点到手心里头搓开,轻轻拍到了脸上。随后,她想想又拉开一个零食柜,从里头取出了几个小面包沙琪玛等东西放进一只袋子里头,把头发从围巾里边儿拉出来,就急急忙忙地出了门。
坐到车上后,孟凭歌把袋子打开,说:“你还是先吃点儿东西垫一垫肚子吧。虽然你说你不饿,但这只是你的主观感觉,只能说明你这个人的耐性强,耐痛能力也强,是个抗压力很强很容易干出一番大事业的人,但并不能说明你真的可以忽略,大家都是肉体凡胎的,要是不照顾好自己,以后会出大事儿的。”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那样一个说法:平时小病不断的人总是很难得大病,平时看起来健健康康也很少进出医院的人反而一病就是大病。
因为对痛感敏锐的人知道关注自身,一出事儿就会拉起警报,马上去把它给解决了。而对痛感迟钝的人会出了事儿也不知道,总是随意忽略,直到身体彻底崩溃,才意识到完了。
姜炙看着孟凭歌埋头将袋子翻得稀里哗啦的样子,纤长的睫毛缓缓眨了眨,唇边挂起笑来。
孟凭歌同志……好像真的越来越关心他了?
一会儿后,孟凭歌从里头翻出一个黄颜色包装袋装着的沙琪玛,又取出了一个透明包装袋装着的小面包,捏在手中同时晃了晃:“你要吃沙琪玛还是小面包?我都带了。这两种都很好吃。这个沙琪玛是表面有点脆脆的,里面油渍含量刚刚好,吃起来不会特别腻也不会特别甜,但是有坚果,很香。这个小面包也不错,是淤泥馅儿的,虽然没有现烤的好吃,但我一直都会囤。”
这些都是孟凭歌买来准备打发时间时当零食吃的,是她经过长时间而筛选出来的。
姜炙牵唇,从她手中接过沙琪玛,又拿过了小面包:“那我可得尝尝。”
他刚刚将包装袋撕开,里头的味道就飘了出来。低头咬下一大口,姜炙嚼了嚼,发现就像孟凭歌说的那样,真的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