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病秧子会面,隔空相望一瞬,步明灯面上犹有嫣红,看起来竟十分健康,他朝苏梦枕展颜一笑,轻轻颔首,转身离去。

瘦削的身影在拐角消失,苏梦枕收回视线,垂眼看着地面昏迷不醒的叛徒,淡淡道:“带回去,好好审问。”

苏梦枕身居高位,虎狼环饲,虽诚心待人,用人不疑,却仍避免不了身边出现叛徒。

苏梦枕微微闭目,再睁眼,他问道:“方才那位公子,做了什么?”

目睹了全程的苏杭一五一十地禀报,说到那位公子动手之后剧烈咳嗽时,语气稍微弱了下去。

苏梦枕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并不介意。

他自幼重病缠身,沉疴难愈,在金风细雨楼、在江湖中已非秘密。

沉吟片刻,苏梦枕将那位公子的事暂且按下不提,只是同众人回到金风细雨楼中,处理起楼中叛徒一事。

那边步明灯提着药包回到客栈,和掌柜商量一番,在客栈后院处分到一个熬药的小房间。

一天一碗药,头不疼了,腰不酸了,血不掉了,每天都能活蹦乱跳了。

药熬好放凉后,晏游屏气凝神一碗药猛干下去,头脑立时清明了许多,他又猛灌凉水去除口中涩味,这一系列操作看得系统一愣一愣的,憋了半天,对正收拾药罐的晏游说道:【你喝药的时候一点也不像个病秧子。】

【咋滴,病秧子喝药得往药碗里吐口血?】晏游顺顺利利喝完药后很是嘚瑟,甚至还有几分感慨,【以前就想这样子喝药了。】

系统忽地沉默下来,它忽然想起,晏游本人在很久以前,是个真正的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