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见着那份文书, 心中不由冷笑。
若非他一直隐忍不发, 叫他们失去极深的戒备,只怕方柔没那么好骗。皇帝在朝堂之上听礼部和御史台争吵不休,为大将军成婚是否该回朝操办争论不休。
最后不免将话题引到树大招风,不合规制,后患无穷之上,听得皇帝心惊肉跳, 当即允了礼部的求请, 下旨命裴昭不日归京, 择期大婚。
可谁又知晓,这不过是萧翊布好的一局棋, 礼部和御史台早已归入他的囊中,此番争论不过任他发挥。
这其中,自然要多谢皇帝对他的无穷信任, 毫不多心便将郎子丰这趁手的利器送到了他的手里。
萧翊之前召见郎子丰, 当下便想起了这号人物。那日在朝晖园, 他就是跟苏玉茹绑在一起的那个倒霉蛋。
出身寒门,入仕不久,空有一腔抱负却无地施展。御史台明着不偏帮,实则多为苏太傅所用,多亏出了郎子丰这个愣头青,好一招暗度陈仓,萧翊顺利地将棋子插,入了苏太傅把控的腹地。
朝上由他出面与礼部争吵不止,苏太傅更加放下心来,暗道这位御史台新进红人果然识实务,先前稍稍打压,便知道倒戈投营。
既然是个人才,他不计前嫌收入麾下也无妨。
朝堂之上尔虞我诈,人人都以为自己占得先机,唯有萧翊坐看好戏,只为那行将自投罗网的猎物早日归京。
他这日散朝后照例回了望湖院,书房内已候着几名暗卫。
越临近方柔回京的日子,他的心情愈发舒畅,连带着对一众属下的态度都缓和许多。
他耐心地听暗卫细细说完,最后问了几句,挥退众人,只留下何沉。
萧翊极有兴致地摸过那方匣,红玛瑙坠子在白日里瞧着越发妖艳。
他眼眸轻压,问:“人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