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天不绝人,那她也得学着绝处逢生,无需等,就从当下开始。
因她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需得办妥。
她想要裴昭完好清白地离开天牢,因她一直记的,他曾与她说过,他不愿涉及党争,只求一直在云尉营带兵戍边。
而现在能够办到这件事情的人,只有萧翊。
阿妩带着人把方柔要的物件都取了回来,景宁宫很快便有了不同的模样。
方柔原先只为将阿妩打发走,下意识提笔写名目。
等到东西带回来布置好,她才发觉某些记忆像是刻进骨子里,无心插柳之下,方柔直觉萧翊会乐见此事。
她所带的忤逆已够多了,不经意间就会对萧翊流露出抗拒和厌恶,她尚不能把戏做得那样好。
正如太后所言,她眼下若是斗不过,不若体面些,无论是于她自己,还是裴昭。
方柔进到内室,将灯盏放在榻边,又起了几个软枕靠垫,宁王府的作派与皇宫大内无差,由此阿妩取回来的东西款式与她先前所用别无二致。
瞧着眼熟,但内心很抵触。她的确离开了西辞院,可不过踏入了一座更大、更严密的金丝笼。
阿妩在外打点,拿起了大丫鬟的架势。方柔看在眼里,只觉古怪,萧翊给她允了什么好处?入宫当掌事嬷嬷,又或者去哪个司部当女官?
方柔无心打探,也不愿打草惊蛇,只当自己什么也没察觉。
春桃铺好了床褥,地龙持续烘着,室内很暖。方柔虽穿着冬制衣裙,但件数不多,瞧着身材窈窕玲珑,春桃只觉她像是变了,可种种细节看来又像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