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她又拿起第二件,“你把我困在宫里又如何?这些日子以来你满意了么,痛快了么?”
“你明明知晓我不乐意,可你假装一切都没有变。萧翊,自欺欺人有意思么?我以前如何与你共处,你全忘了么?”
方柔冷着眸子,将这些天无处发泄的怨恨和盘托出。若没有裴昭这件意外,她甚至连自己也骗过去,以为心已死了,再不会对外界变动起波澜。
直到何沉说出那句话,字字如刀,钻心剜骨。
她那日遥望着他的背影,那件单衣能御寒么?他为了演武方便惯常不多穿,手总是冰凉,嘴上总说不要紧。可隆冬大雪,他前去流放营一路艰辛,染了风寒病在途中如何是好?
可方柔知晓,哪怕他们遥隔千里,她心中总有念想,还能忍耐。
而现在,她不需要再忍。
最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她这些日子瞧着茫然无措,实则在心底将种种事件穿针引线,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就如她重新踏回西辞院当初的想法,她需要更了解萧翊,知晓他的软肋,如何拿捏他,达到自己的目的。
方柔自信他不会杀了她,更不会拿丘城的亲人作恶。
他舍不得,不是舍不得伤害无关紧要的人,而是舍不得丢掉这趁手的棋子,他唯一能拿来要挟方柔、令她能有情绪起伏的棋子。
至少他现在对她还有无穷的兴趣,想要摆布她、驯化她,拿亲人来要挟,萧翊用起来得心应手。
萧翊惯会下棋布局,在苏太傅此事上已能窥得一二。
既已坐在了棋盘对面,她可以利用一切余地为自己求好过,哪怕只是一息的发泄和倾诉,她觉得痛快,她有时也不用逆来顺受,好似一切圆满都给萧翊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