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柔念及自己的女儿,不知她现下如何,张成素可有带她安全离开?她那样小,才出世,本该被爹娘轮番抱着哄着,受到亲人长辈的疼爱祝贺,却因不应有的私怨被迫与母亲分离。
她霎时悲从中来,眼眶微微泛红,泪水滚落,不愿再往那边看一眼。
萧翊察觉了方柔的动作,心底又是一阵揪心的刺痛。
他没有废话:“何沉,派人去宫里,孤要郡主活着!”
何沉领命,出了院子很快去而复返,萧翊察觉到怀中的孩子哭声越来越小。
他有极不好的预感。
从他瞧见这孩子的第一眼,她奄奄一息地被稳婆抱着,似乎呼吸都要去了全部力气。
直到他抱起她,她才开始发出一些声响,而很快地,这属于新生婴孩的生机逐渐消失殆尽。
无人敢说话,屋里跪满了人,春桃早因惧怕惹了萧翊的忌讳止了哭。
在极静的内室,女婴的哭声渐渐成了最后余留的动静。
而也不过是一息过后,哪怕萧翊再不愿,可这一瞬时机从他指缝溜走,他没能留住那孩子的声音。
她一动不动了,本就一直闭着眼在抽泣,最后那绵缓的呼吸渐渐变慢、停下……萧翊怔然地望着怀里的小人儿,他眼前一黑,猛地趔趄,何沉心底大惊,忙上前抵了一把,萧翊这回没再叫他滚开,他在那刹有了头晕目眩的震然。
“满满……”他低声唤着,他在叫她的乳名。
方柔闻言,心猛地一沉,她慢慢侧过身,神色复杂地望着萧翊的背影。他的肩膀松塌下来,像是忽然被人抽去了全身力气那般,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萧翊。
她看着他,唇角微颤,本还打算说些话,谁知萧翊的脚下一软,差些半跪下地,何沉又是一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