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去做点儿?什?么,总好过最后结束时什?么都没做怕未来回首一生时,忍不住去后悔,如果当初能做点什?么,哪怕是一点点也好,会不会一切就会有所不同。怕行在人生路上,这也做不了,那也做不了,那样的虚无,连自己活着的岁月都支撑不起来。
太可怜了。
裴庆
看到了许盈眼睛里深深、深深的怜悯,知道自己这个学生什?么都明白了,明白了他?们希望他?做什?么,也明白了他?们这些年?的挣扎与狼狈——当初一起教的几个孩子,相?比起罗真,许盈不太能看透细节。相?比起吴轲,他?更是没法洞察人心。但有些时候,许盈又会敏锐的可怕。
裴庆觉得许盈身上也有别人没有的才能他?总是有着过剩的同理?心,能够代入别人的视角,察觉到另一个和?他?完全不一样的人面临着怎样细微的命运拉扯。
“玉郎知晓了?”
“嗯,知晓了。”似乎是怕裴庆误会,许盈又补充了一句:“全都知晓了,从头到尾,从二十年?前,到二十年?后。”
许盈感到气氛有点儿?过于沉重了虽然羊琮这位他?很尊敬的长辈离开?了这个世界,气氛本该沉重,但他?却不想那样——非要说的话,死得其?所之后,悲伤的感觉其?实不重。相?比起离开?这个世界的羊琮,他?觉得裴庆是更让人担心的。
让这个可怜人轻松一点儿?罢,哪怕只有一点儿?
遵从自己的心,许盈语气轻快地抱怨:“说来,舅舅与先?生你还?真是能给?我找事啊人都说,长辈往往是上辈子欠了晚辈的,这辈子晚辈便来讨债了,无论晚辈惹了多少?祸,长辈都得出面摆平。如今,怎么反过来了?”
“因为舅舅与先?生这些我这辈子都得搭进去了!”
听许盈如此?说,裴庆扯了扯嘴角:“这话是在耍赖了金鳞本非池中物,‘汝南麒麟儿?’啊,原来就不是能一辈子蛰居的。就算没有我与明德,你迟早也是要闹个天?翻地覆的。如今这般,只是推了一把。”
让你更早走上必定的路在一个很好的时机。
“老师,别说什?么‘汝南麒麟儿?’了,这本就是袁继给?评的,如今再说,总让人过不去啊!”总算不用?尊称那位袁家当家人了,在这个袁继黄袍加身的当口,站在许盈的阵营直呼其?名也算是一种‘立场正确’。
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许盈看向身边其?他?人。这个时候,原本因为突如其?来的消息,以及裴庆那番令人目瞪口呆的发言而惊
的失语的诸人,也渐渐回过神来了。许盈摇摇头,似乎有些头疼的样子,无奈道:“如此?,接下来一些日子,怕是要比过去更忙了。”
说到这里,许盈又补充了一句:“说不定,睡眠也不能足了。”
说的好像接下来只是要认真工作、拼命加班一样明明做出决定,那就是天?大的事了!
然而,许盈的态度却是刚刚好的,每一个信赖他?、也被他?信赖的人,忽然也坦然了。罗真不再站着,而是重新?舒舒服服坐下,倚靠在软绵绵的隐囊上:“命苦啊大约我上辈子欠你的罢!明明能一辈子做个闲散人的,如今却要比世人都勤勉!”
第368章
杨微夜间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时,皱了皱眉。卧在旁边的妾室也醒了,低声道:“郎君?”
杨微侧耳听着,确定了什么,对她道:“大约是公事你先睡罢!”
这?样说着?,由着守夜的婢女穿了一件外袍,就匆匆走了出去。见廊下站的是他心腹的属下,以及一个常给他送信的男子,便直往书房去,这?两人也不?迟疑,立刻跟上了。
送信的男子是许盈的人,杨微和许盈的书信往来常有他在中间传递。这?也是如今杨微在江州州牧府做参军司马后才有的,之前他们作为表兄弟固然有书信往来,却也不?用专门用着一个联络人。
有杨微在州牧府身居高位,许盈要做许多事情都方便的多许盈要做的很多事都需要官方配合来着,有自己这?边的人在州牧府是必然的。事实上,杨微在官场上稳扎稳打,在当初选去处的时候,也是有几个选项的,是许盈特意写了信给他,他这?才?转到了江州州牧府做参军司马。
杨微的存在方便了许盈,同时,许盈的支持又何尝不?是方便了杨微呢!
在地方为官,哪怕是做主官,有地方势力支持还是没有地方势力支持,那都是两回事!更何况是做人属官,那是受两重掣肘,这?方面的顾虑就更多了!有了许盈,杨微在江州做参军司马可以说是轻松愉快,攒政绩也快!如果没有意外,在江州做下的政绩足够写的漂漂亮亮,成为接下来升官的依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