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一开口,就让陈贵人惊住,她并非听不出皇上语气中的熟稔亲昵,也正因听出来,心口坠下去,莫名生出一股惊惶。本以为那女子不过是靠姿容上位的货色,皇上烦腻了便弃掉,当下怎与她所想的不一样?
婉芙眼眸掀起时,眼尾红意犹在,脸色发白,隐见泪痕。倒也不用她故作姿态,方才那一跤本就摔得不轻,若非秋池护在她身下,怕是难以站起来了。
待走近,李玄胤才注意到她鬓发凌乱,裙摆的脏污,雪白的脸蛋上都有污渍,他微微拧起眉。
“嫔妾不想叫旁人说嫔妾目无尊卑,便早早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谁知……”婉芙说着,咬唇哽咽,泪珠吧嗒吧嗒掉下来,烫到李玄胤的手心。
陈贵人一见那泠常在竟说哭就哭,与方才张口要掌嘴奴才的女子判若两人,心里恨得牙痒痒,怎能让她得逞,立即扬声,“皇上!”
李玄胤一见这女子哭就头疼,正要点个下人问倒底怎么回事,耳边就听一道女声,眼眸过去,看见屈膝问安的女子,略有面生,一时记不起这是后宫哪个嫔妃。
帝王淡漠的眼神让陈贵人心头一紧,像一根针狠狠扎了进去,她家世平平,姿容平平,若非因年宴大封,又攀附皇后,不可能到贵人的位份。本以为皇上对嫔妃皆是如此,但与方才皇上对泠常在的情形相较,让她气得几欲呕血。
陈德海在一旁提醒,“皇上,这是锦画坞的陈贵人。”
沉寂之时,不管陈德海声音压得多低,这句话还是漏了风声。
陈贵人已经输了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