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芙有些心不在焉,这样热闹的场景,总让她感到孤寂,不禁记起在余府,每逢中秋年节,外祖一家聚在一起时的情形。阿娘会教她向几个舅舅讨要封红,小舅舅最是小气,每每都只给她一个铜板。婉芙眼神低落,捏着帕子掩了掩眼尾,不想叫人看出来。
然,她这副模样还是落到了高位男人的眼中。
李玄胤对这女子的脾性摸得太透,不必细看,就知这人此时心情不好。
他指骨叩在案上,看了一会儿,那女子又不知为何,忽地展开了笑颜,眉眼弯弯,皎若秋月。
他挑了下眉,顺着那人目光看去,原是乐舞的伶人跟错了步子,一步错步步错,那伶人此时被人落下,手足无措,心下着急,越跳越乱。
李玄胤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将陈德海唤过来,淡声道:“那伶人是哪个班子的?”
时下宫中招演的伶人皆是各州州牧进献,再由掌事亲自看过才可入宫。陈德海方才不是没看见那伶人的错处,以为是皇上不悦,战战兢兢地回:“是徐州梨园张家的。”
李玄胤点点头,指了指那跳错的人,“赏。”
“是。”陈德海以为皇上要罚,下意识回,听完才反应过来,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多问了一嘴,“皇上是要赏赐那伶人?”
李玄胤眼皮子掀过去,似是嫌他多话,陈德海一阵心惊肉跳,圣心难测,谁能想到跳的好的皇上不看,偏偏去赏赐那个出了错的呢。
陈德海不知,有人却是看得清楚。
应嫔将方才皇上的视线看得清楚,她也不禁朝下面看去,常在的位份太低,后宫嫔妃虽算不上多,但一个接一个地坐,常在还是被安排到了后面,即便这样,皇上也能一眼看见那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