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嫔脸上生出她从未见过的柔意,抚着小腹,袅袅娜娜地进来给皇后请安,温柔细语的模样,像江南水墨画中的朦胧烟雨,婉婉有礼,山温水软,让人如沐春风。
在场的嫔妃们眼观鼻鼻观心,暗中打量着皇后与应嫔的交锋。皇后是六宫之主,不论宁贵妃与应嫔再怎么无礼,也是一副高贵平和的神色。
“应嫔有孕是喜事,可让人禀去给皇上了?”
应嫔浅笑,捏着帕子落到位子上,“小半月前便查出了,只是皇上叮嘱嫔妾,胎未坐稳,不许嫔妾宣扬这等喜事。”
小半月前,正是泠嫔落水生病的日子。
嫔妃们看着应嫔脸上温柔小意的笑,目光不自觉移到婉芙的身上。
这小半月,泠嫔虽说病重,可皇上也就去看过一两回,其余的日子都在应嫔宫中,旁人还纳闷,眼下分明泠嫔得宠,皇上怎么去看了应嫔,如今了然,原是应嫔有了身孕,也怪不得,一个可有可无的嫔妃,哪有龙裔紧要。
婉芙任由旁人打量,她脸色平淡如常,没甚好失落的,皇上自有皇上的考量,她总不会那般不懂事,去跟龙裔争宠。不过,待下回圣驾到金禧阁,她确实可拿这事,委屈地跟皇上讨要讨要,总不能白白受过去不是?
赵妃迈过门槛,正听见应嫔这句话,她站在珠帘后,捏紧了帕子。三年前,她便在这小贱人手里吃了不少暗亏,不曾想,三年后,这贱人又先自己一步有了身孕。
她怎的那般好命!
“应嫔话别说得太早,谁知道你这胎来路正不正当呢?”赵妃扯唇一笑,嚣张地拂袖坐下。
应嫔丝毫不惧,抚了抚尚且平坦的小腹,“赵妃娘娘一如既往的口无遮拦,只怕来日要毁在这张嘴上。”
“贱人,你敢在本宫面前嚣张!”赵妃狠瞪了应嫔一眼,正欲发作,一旁灵双见娘娘动怒,忙压住了娘娘的手臂,极轻地摇了摇头。赵妃生生忍下了那股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