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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得差不多,陈德海瞧着金禧阁送来的手抄古治,叹息一声,入了殿门。
“皇上,金禧阁泠贵嫔送来了今日的抄例。”
李玄胤正伏案作画,是一幅碧桃凛冬图,墨色点缀,淡雅细致,寥寥几笔,便出神入化。
皇上的书画师拜于岐中山人,承学大家,颇得盛名。皇上往日可不会生出兴致去画这碧桃。满后宫里,也就泠贵嫔那,有这碧桃树。此画为谁所作,不言而喻。
泠贵嫔未入宫前,皇上可不喜欢桃花那等俗艳之花。倒是那回偶然间在御花园中瞧见桃花盛放,称赞桃花娇媚,与泠贵嫔颇像。第二日,金禧阁就移进了满院的碧桃树。
陈德海将抄例呈到御案上,皇上日理万机,也就泠贵嫔抄的这些破烂皇上会多看两眼。他并非是有意这么说,事实就是如此,泠贵嫔这字,实在潦草,难以入目。
宣纸上的字迹龙飞凤舞,李玄胤只消扫一眼就觉得头疼,给赵妃抄书就认认真真,到他这草草了事,也就她敢这么敷衍自己。
李玄胤一页一页地看过,到最后一页,瞥见底下的一行小字,待看清,他几乎被气笑了。
“她有话带给朕么?”
陈德海觑着皇上几番变化的脸色,小心地摇了摇头,“泠主子并没吩咐奴才交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