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狐裘披风的女子渐行渐远,已经离开了这条宫道,应嫔怔然许久,慢慢掐紧了手心,眼底痛苦,脸上划过两行泪痕。
那些话,撕掉了她离开冷宫后所有的冷静伪装,三年来,她每日都在悔恨当初的种种,冷宫馊掉的饭菜,硌人的床板,无尽的苦闷与孤独,唯有当初皇上带给她的那些荣宠可以填补。
或许,她在冷宫这三年,早就疯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回忆着皇上在她身上留有的温情。她幻想着,出了冷宫,与皇上如往昔一般甜蜜的日子。可她忘了,三年已过,所有的一切都变了,皇上不再宠爱她,唯有她一人,将那漫不经心的情爱当了真。
可笑!何其可笑!
应嫔痛苦地闭上眼,声音虚弱无力,“桃蕊,扶我回宫。”
事已至此,她早已没有了回头路。
回了金禧阁,千黛替主子解下披风,拿了新热的汤婆子放到主子手里。金禧阁没有地龙,内务府不敢怠慢了泠贵嫔,送来的炭火都是极好的银丝炭,烟少不呛,还烧得旺盛。
千黛添了盏温茶,几次看向主子,终于忍不住开口,“主子今日不该与应嫔说那些。”
婉芙捧着茶水,慢慢抿了一口,手心捂着那盏茶水,还回了些温度,她低着眼,不知有没有认真听千黛的话。
千黛不解,主子一向进退得当,从不会参与后宫纷争惹得皇上心烦,今日为何独独与应嫔说了那些。应嫔怀着身孕,但凡回去出了半点事,诬陷到主子身上,主子都脱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