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胤微阖起眼,疲惫地靠向椅背,“不必声张,去将药箱取来。”
“皇上……”陈德海还要再劝,抬头瞧见皇上冷冰冰睨过来的视线,登时噤声,低下头去存心堂取来药箱。
龙袍褪去,露出男人坚实的臂膀,肌理流畅分明,后背有一道寸长的疤痕,那是当年李玄胤御驾亲征时,被蛮夷弯刀所伤留下的长疤。往下便是那根玉簪扎进的肌肉。
许采女刺得太狠,是冲着夺了泠贵嫔的性命去的,混着血的肉模糊一片,陈德海看清,快哭了出来,“皇上,伤得太重了,还是请太医看看吧。”
李玄胤不耐烦地皱眉,冷冷睨他,“少些废话!”
陈德海脖颈一抖,不敢再多言,苦着脸,小心翼翼地给皇上上药。
他不得不又高看泠贵嫔一眼。泠贵嫔本就受宠,如今又有了身孕,正是风口浪尖上,皇上今日舍身护下泠贵嫔,更招惹人眼,深夜这时候才传太医,明日指不定传出泠贵嫔什么祸水的话,前朝说不准也拿这事儿做靶子,对泠贵嫔好一番弹劾。
皇上权衡利弊,为泠贵嫔着想,就是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儿。
陈德海跟一个老妈子似的七想八想,哀叹了口气,他当初果真没看错,泠贵嫔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已是深夜,陈德海收了药箱,见皇上坐在御案后,手中把玩着两颗金珠,低眼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