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起眼,“朕意欲给小皇子取名‘璧’,皇后以为如何?”
皇后指尖动了下,面上依旧在笑,平和雍容,挑不出半分的错处。
“料想泠贵妃知晓,定然会高兴。”
李玄胤没有笑意,脸色很淡,“惠筱。”
惠筱是皇后的小字。
皇后脸上的端庄得体有了裂痕。
李玄胤不紧不慢地摩挲着茶盏的杯沿儿,指尖骨节分明,“这些年你可有怨朕?”
“臣妾不敢。”皇后平和地开口,“皇上是臣妾的君,是臣妾的夫,臣妾不敢怨,也没有怨。”
李玄胤勾起唇角,轻笑了下,后宫女子都说不敢,是真的不敢么?而是清楚,就算怨,就算恨,也改变不得什么。
他没去分辨皇后这句话中几分真几分假,皇后与他结发,要嫡妻的权势,并无错处。
这盏茶水里加了什么,他也不再想去深究。
只是以后,这后宫确实要清净一段日子。
李玄胤拂袖起身,“母后三日后出宫,前去佛音寺祈福,朕希望你伺候在母后身侧,过去的事,朕便既往不咎。”
过去的事,过去的什么事,皇上又知道多少……
皇后手心发抖,恍惚地撑住屏风,怔然良久,浑身犹如跌入深渊的冰凉。
……
乾坤宫的灯火掌到深夜,皇上不歇下,陈德海也不敢耽搁,他将今日在坤宁宫查到的消息禀上去,额头的汗水比白日掉的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