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月微微一笑:“我当然会签字,不过我不会写字,摁手印怎么样?”
很痛快。
倒是时尘安愣了一会儿,才手忙脚乱把印泥递给了桃月,桃月的拇指沾了朱砂,毫不犹疑地摁在了时尘安的名字下方。
桃月道:“我记得还有几个是开明县的,你也要去找她们吗?”
时尘安点点头,她小心翼翼地折好陈情书,道:“此事牵连甚多,我原本还有些担心你们不肯帮忙,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陆大人的好还是有好多人记得的。”
桃月但笑不语,只觉这话透着股虚伪。
因此她敷衍地对时尘安道:“你尽管放心去,没人会拒绝你。”
如她所说,时尘安顺利地得到了摁好手印的陈情书,可是让她难以忘怀的是那些被她找上门的宫女。
一个月之前,她们平起平坐,甚至因为时尘安寡言,又被分去了豹房这种没前程的地儿,还有好几个看不上她,连话都懒得和她多说几句,但今次不同了,时尘安上门时,她们小心谨慎,态度可以称得上是诚惶诚恐。
“当然,我们当然会摁。”还没等时尘安说清楚原委,她们就迫不及待地说,“这是我们该做的。”
态度微妙得甚至让时尘安有些不愿把陈情书拿出去。
毕竟作为家中不受宠爱的女儿,时尘安对情绪称得上敏感。
但无论如何,陈情书事关陆行舟的清白与安危,时尘安还是选择忽略掉这些别扭与不适,顺利将手印集齐。
她将陈情书折叠整齐,放在桌上,而躺在陈情书一边的是那四方的手帕。
那个不知名的太监慷慨地将手帕送给她拭泪,一直到回了豹房,时尘安才后知后觉想起她忘了归还,她在灯下展开素白的帕子,能清晰地看到她留下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