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了宫,还要往宫里安插人,这是皇帝也能料到的事,因此她故意弃亲信不用,反提了往日相交甚少,却受过她恩泽的二十个宫人。至于溪月这些宫人,她任她们被发配冷宫,去浣衣局做苦力。
既然溪月连皇帝都接触不到,又能给她带来什么好消息?
但太后也只是心上略微怠慢了些,仍旧招人进来。左右山间无事,随便听听,权当打发时间也好。
溪月并未亲自前来,来的是一张两指宽一掌长的纸条,字很少,却让太后久久放不下。
银姑见状,问道:“可是有好消息了?”
“没想到这小畜生竟然有几分真情,读来真叫哀家感到恶心。”太后将纸条揉起,才刚画好的长眉厌恶地蹙在一起。
她老了,可是眉眼间的风华仍在。
“银姑,哀家有几年没见到那个小畜生了?”
银姑道:“娘娘自来了行宫后,就再也没见过皇上。”
太后面无表情道:“那就见一见吧。跟皇帝说,哀家病了,病得起不来床。”
银姑应诺,慢慢退了出去。
刘福全做了三次深呼吸,方才小心翼翼地推开未央宫暖阁的门。
皇帝近来难得有闲,换了宽松的凝夜紫锦袍,散着长发,赤足盘在坐榻上看书,当地青铜猊狻香炉冒着袅袅白烟,他眉眼沉静,脸若脂玉般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