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闻人惊阙似有所觉,缓慢开口,“实不相瞒,在下的眼睛出了问题,只能感受到微弱的光线,就连县主的方位,都是靠声音辨认的。”
江颂月大惊,仓促间想起先前对话时,他的沉默与异常的反应。
那些异样在这时全都得到合理的解释。
江颂月连忙拖着疼痛的小腿往外挪动。
到了闻人惊阙面前,她举起手晃了晃。
“县主离得很近,稍微能看见一点影子。”
江颂月再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闻人惊阙道:“看不清,不过我猜是二。大家似乎都爱比划两根手指头来试探别人。”
江颂月本来有些慌乱无措的,听他平静中带着打趣的话,心头略松,跟着安定了几分。
她重新比划起数字,再问闻人惊阙,他道:“看不清,也猜不出来。”
“什么时候开始看不清的啊?”
“浓雾入眼时,我就觉得双目刺痛,当时未放在心上,是马儿慢下来后,逐渐开始模糊的。”
闻人惊阙边说,边摸索着车辙背过身去,道,“闻人这双眼,怕是过不了多时,就连光影也感知不到了。之后就要依靠县主了,所以,县主不必顾虑太多。”
他用后背对着江颂月,江颂月怔愣了下,明白他的意思后,脸“蹭”的一下红透了。
她喜欢闻人惊阙的,除了他英俊的相貌与翩然风度,还有这不急不躁的性情。
骤然失去光明,寻常人就算没失去斗志,也会情绪失落。
闻人惊阙不同,他早就发觉双目异常,但没露怯、没动怒,若非他主动开口,江颂月甚至都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