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裙摆随着起身的动作小小荡起,转瞬就消失在燕珝眼前。
燕珝看到她走到门口时,还回身看了一眼。隔着屏风,她的身影模糊,却明显看见她扬起的下颌,还有傲气地一声轻哼。
……所以他昨日怎么会认为这个北凉蛮女胆小的?
燕珝自己将伤口包好,穿好了衣衫。
一定是她昨晚那双潮湿的眼眸迷惑了他。
不知是不是那晚上药起了点作用,燕珝虽然每每看见她还会皱眉,但确实没有抗拒喝药了。
阿枝很欣慰,只要燕珝能活下去就行。
太子禁足,却并没有禁日用。只是如今情形,宫人懈怠,送来的炭火与饭食一日不如一日。
为了节省炭火,阿枝与小顺子商量着,将燕珝挪进了正殿寝宫。
燕珝是伤者,睡榻。太子东宫有上好的躺椅,阿枝不挑,和衣而卧依旧睡的很香。
为此,她没少被燕珝挑剔。
燕珝这人话不多,每次开口却总能扎心。阿枝逐渐也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偶尔还能呛声回去,惹得他半晌不理人。
他的伤口很少再出血了,气色也渐渐好了许多,偶尔还能在她念叨的时候搭话。
阿枝汉话不好,东宫除了燕珝、茯苓和小顺子,只有一个躺在后殿的老太监。
太监是伺候了燕珝多年的,不像小顺子临时调来,什么也不会。
听小顺子讲,当日太子受鞭刑,他拖着身子为殿下挡了不少,被人拉开后还挨了打。
本就是上了年龄的老太监,经此一遭,如今只剩下一口气。
阿枝闻言,咬牙又从自己箱子里拿了些稀奇玩意儿,让小顺子偷偷送出去,请个太医院的医者来看看。
小顺子头回遇到这样的主子,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头,转身抹泪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