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端来清水,拧干了帕子。付菡睇她一眼,没有说话。
肩膀处的衣裳被一点点剪开,露出其中的小衣,玉白圆润的箭头如今有了可怖的血洞,稍一触碰便觉惊心。
伤口周围的血污被擦净,付菡直起腰,看向屏风外的郑太医。
声音轻而坚定:“劳烦太医将麻沸散取出。”
阿枝重重喘气,显然是痛得说不出话了。付菡又重复了一遍,屏风外的郑太医才如梦初醒道:“娘子,这麻沸散珍贵,便是宫中也没有多少,今日……今日微臣未曾带来。”
“没有便让人去取,”付菡皱皱眉头,“何至于如此惫懒?”
“这,这,”郑太医汗颜,“微臣没有麻沸散,娘娘若怕疼,微臣可开些蒙汗药稍作……”
“荒唐,蒙汗药岂能与麻沸散相比。”
付菡喝止,清丽的面容上带上了不满,“太医随行前来,就是为了贵人身体,自应该整理好药物以备不时之需。若你没有麻沸散,便是失职。为了贵人安康,我理应告知贵妃娘娘。”
郑太医擦汗的手一顿,软了声音。
“麻沸散珍贵……微臣看看药箱,或许还有些……”翻动药箱的声音响起,隔着屏风,很容易能看见他有些心虚的背影不停晃动着。
不一会儿,麻沸散被送到了阿枝跟前。
她已经说不出话,甚至没有力气抬手,付菡轻轻抬起,用酒将其送入,不一会儿便喂了进去,药效起来后,付菡跟着郑太医的指挥,一点点将陷入玉肩中的箭头残留拔了出来。
手法干净,果断。
半点不像外表那清冷婉约的模样。
纵然有麻沸散,也仍有痛意,阿枝好像能感受到自己的血肉被剜了出来,咬着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