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瞧见他来,瞬间便红了眼眶。
她瘪着唇不出声,但他知道她疼。她也知道他心疼她,所以放下了自己所有故作坚强的伪装,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他的面前。
疼吗,他想。
燕珝终于开口。
“那日,你可看见了?”
胡太医和月影应当是一道去的罢,说不定正好瞧见。燕珝觉得呼吸都有些艰难,像是濒死。
“陛下,就当是为了逝去的娘娘,也要珍惜自己的身子。这样休息不好,日后……”
“朕问你看见了没有。”
燕珝重复,带着隐隐的烦躁。
胡太医本就是他的人,闻声叹息。
“微臣和月影赶到时,已然火光冲天。月影想要进去,可火势太大,房梁已经倒塌,人根本冲不进去。火那样大,人在其中,不出半刻便要……更何况,看那烧起的模样,已有大半个时辰了。”
燕珝看着手上的银针,眼神虚空没有落点,像是透过这些,在看什么遥远的东西。
喉中似乎又有铁锈血腥味。他强行压制下去,调整了内息,才继续道:“然后呢。”
胡太医似不忍心,哀声道:“待微臣和月影求助了永兴寺的僧人帮助灭火,南苑已经被烧毁。火灭之时已然天亮。卧房烧得尤其厉害,已经倒塌,焦尸被掩盖其下,光是将娘娘遗体……”
“那尸首早已面目全非,什么都看不到了。”
似是察觉到燕珝还想些什么,胡太医垂首,将他身上的银针完全拔除。
轻声道:“但娘娘左肩上的伤,千真万确无可抵赖。还有另一较寻常女子高大些的女尸。都能证明……”
“够了。”
燕珝不想再听,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