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颔首,转身回屋。
季春将方才御赐的金疮药,还有马车中备着的不多的伤药送来,云烟唤人打了热水,便将人都遣了出去。
没有刻意去想,所有吩咐,一切事宜就这么做了出来,宛如潺潺流水般从她的口中吐出,脑中依稀有了些印象,好像许久之前,她也是这样照顾人的。
没时间细想,云烟坐在榻边,道:“快脱了外衫罢。”
季长川少见愣神,从她这样的神色中似乎看到了那段他从未有机会窥见的,她和他最初的时光。
云烟见他不动,忍不住上手,“快些,若是一会儿血粘在衣服上,便要剪开了。”
室内燃起了炭火,不算冷。季长川并未有太多犹豫,在云烟的目光中一点点脱下外衫,露出里面雪白,但已经染上鲜红的里衣。
他回来时已经换过一次衣衫了,这会儿虽然出了不少血,但好在并未粘连。看出他忍着痛将衣衫剥离,几道交错的剑痕映入眼帘,红艳艳的背脊看得人心惊。
云烟定了心神,将帕子拧干,轻轻处理着伤口,将周边的血迹一点一点清理干净,柔软的指尖不停轻触着本就受了伤更觉敏感的后背。
季长川攥紧了掌心,绷直身子,全身紧张。
“你放松些呀,”云烟敏锐地发现了他的不自然,“趴好,不要动。”
盆中的水已被染红,她端着盆出去换水,季长川这才松了下来,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云烟进屋,再仔细擦拭了一遍,看清他背后痕迹的时候,微微一愣。
她指尖停在上空,带着些犹疑。
……和脑中那模糊印象中的,似乎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