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枝伸出手,递给他瞧。
“纸,还有些墨。”
燕珝视线落在她手上包好的墨砚上,底下的宣纸叠得整齐,干干净净。
喉头微动,“哪里来的?”
她前些日子看他的东宫中有不少书册,便知晓他博学。但他禁足中,没了日常笔墨供应,宫中余量不多。她是提过几次要给他寻些纸墨,但他没当真。
燕珝不蠢,知晓她对他好,一是看他可怜,尽点善心和责任,二是……最重要的,她怕他死了。
无论如何他还是皇族人,他这会儿若死了,殉葬避无可避。
但这笔墨,毕竟是生死之外的。
他抬眼看她,因着膝盖的伤还没好,他的腿上被她强硬地带上了两个护膝,这会儿只能坐着,抬头看她歪着脑袋,偷瞧他写的字。
“咚咚”。
他轻敲桌子的边沿,唤回她的神智。
“哪里来的?”
又重复了一遍。
阿枝看他没接过,讪讪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放在他手边,推了推。
“宫里,都能换的。”
燕珝轻叹。
“你那笼箱中的东西,能换多久?”
“还有很多,不少,”她汉话还不是很好,比划着,“这个是够的。”
她完全不懂自己那笼箱之中的东西究竟值多少钱,包括茯苓。她们主仆二人,拿贵价的珍宝去换根本不值钱,却自以为很好的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