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在须臾间,有什么从手中流逝,像是细沙,越想要抓住,流失的越多。
云烟最终没了心力,任其流走,任其就这样,寻不回。
……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听雨落之声,周身却并不觉寒冷,反而暖融融地,安宁又平和。
睁开双眼,入眼便是那天青织金帐,稍稍抬眸,乌木方灯架上的烛火悠悠,不远处的炭火烧得正旺,噼啪作响。
她方一抬手,锦被还未掀动,便听声音入耳。
“醒了?”
她浑身瘫软,没什么力气起身,抬眼看向声音的来源。
殿中只有他们二人,连茯苓和小菊的身影都不见,男人约莫是方放下笔,身上的油墨香点点传入她的鼻腔,身影随着墨香淡淡出现在视线。
他没像昨日那般,穿着冰冷的朝服,深蓝色素面锦锻袍子衬得整个人多了几分温润,冷淡外表带来的冰冷之气减轻了些。
他很适合这种颜色,当然,以他的容貌体态,什么颜色穿上都很好看。
不过一瞬,他抬起手,云烟下意识想要后缩却没有力气,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大掌轻挨上了她的额头。
“好了,不烫了,”男人将她额上的帕子取下,顺势用铜盆中的清水为她擦了擦脸,在她怔愣的眼神中放下了帕子,“看着朕做什么。”
“……什么时辰了?”
云烟嗓音还有些发热后的微哑,带着些困倦。
她本不是想问这个的。
看着燕珝如此的情态,她心中有些畏惧的人竟然这般,心中有些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