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在害怕,他也在恐惧。
害怕什么呢……
燕珝垂落视线,咬紧了牙关。
他害怕她心中没有她,于是宁愿她怨恨他,也不想她在面对他时,心中时刻想念着别人。
她眼尾带着发热未愈的红,面上还有丝丝疲倦。指尖因为方才研墨,不小心沾染上了点点墨痕。
乌发之上珠翠冰冷,耳坠轻晃,莹润的侧脸似有水痕。
燕珝猛地回过神来,她哭了。
一滴泪从眼眶滑落,又滑过脸侧消失不见,忍不住抬手想要拭去她那泪痕,却被她侧过身子退开,止住了他的动作。
他说了什么。
他怎能在她病还未好的时候,强逼她做出选择。
燕珝放下手,扳指几乎要被他碾碎,发白的指尖被骨节死死顶住,看不出原本的镇定。
室内无人,只有他们二人或急促,或沉缓的呼吸声,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眼前之人近在咫尺,却又觉得好像远在天边,触摸不得。
云烟怔然,只觉清泪模糊视线,再然后,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滴泪珠便顺着脸颊而下。
“陛下是……什么意思?”
她轻皱眉头,自己都不明白为何瞬间便落下了泪水,这泪水来得突然又急促,却又在她回过神来后,消失无踪,好像从来不存在一般。
燕珝认定了她是为着季长川才同他如此这般讨好,心中暗恨滋长,“你讨好朕,不就是为了季长川么?”
云烟看着他,全然不知他为何这般说话,冰冷得不成样子。
与昨夜那个喂她汤药,为她带来饴糖的人全然不同,是什么让他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变化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