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空给她的感觉,和从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像付菡,是第一眼就觉得亲近的姐姐,这样的姐姐教她知识,引领她向前,又是老师又是玩伴。燕珝是夫君,予以她爱重的同时,未曾将她圈养起来,而是放任她自己成长。
可这位,瞧着便觉得亲近,如同自家长辈一般。而他看向她的眼神,也像是看自己家的孩子,满是慈爱。
云烟靠在车壁,回程的途中,她不敢再休息,只等马车停下便急急下车,小菊都未曾赶上她的脚步。
到了燕珝的门前,她稍稍平复着跳动的心绪,整理了衣裙,问着小菊:“我头发乱了没,丑不丑?”
“娘娘这么美,怎么可能丑,”小菊跟上,气喘吁吁,“娘娘未戴环饰,有种素净的美。”
云烟这才发现自己今日根本没佩戴什么首饰,自己从昏睡中醒来,燕珝又还未醒,没心思收拾自己,只有耳边坠着两只小小的珍珠耳坠,发着盈润的色泽。
她放了心,平复了呼吸之后推门而入。
圆空大师说,回去说不定就醒了。
她轻手轻脚走近,走进里间,看向榻上躺着的身躯。
那身子半点未动,一如她离开时的模样。男人面色安宁,鬓发未乱,端得是玉面君子,倒是她乱了方寸。
云烟心一沉。
还未醒来,他还未曾醒来。
她走近,半倚在榻边。
燕珝呼吸很轻,或许是伤重,云烟总觉得他的呼吸轻到好像马上便要消散。
身上有着重重的药味,草药气息包裹着他原本便有的淡淡冷香,竟也不觉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