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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长思无言地低下了头,不知该不该依着母亲的话,同公主说谎。

午间他应下了公主的请托,谁知发生了贼寇伤人的险情,他没能帮上什么忙,心中正懊悔着,到了家中又听父亲母亲说道一番,千思万虑后,到底还是递上了拒绝的奏疏。

父亲说,配合着公主做戏好说,可结束了之后,他又该何去何从?倘或这事不幸走漏了风声,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叫公主给休了回来,毁了自己名声不说,也连累了他们家世代清流、不攀附权贵的家声。

只是这话如何能同公主照实说呢?

裴长思心中千情万绪,许久才抬起眼睫,低声说:“辜负了公主的请托,臣罪该万死,只盼着将来有赎罪的机会。”

李仙芽闻言,就觉得有些诧异。

哪儿就到罪该万死的地步了?裴卿果然心思老实,一点小事便愧疚至此。

她看不得旁人因她苦闷内疚,这便放轻了嗓音安慰他:“你有你的理由,圣上允准了就好,我不生气。”

裴长思听着公主温柔的声音,心里流淌过细细的暖流,他此时情绪万千,又是懊悔又是难受,一时间眼睛都红了。

“你不要这样……”李仙芽不曾见过人脆弱至此,一时间眼神无措,赶忙转开了话题,“今日未来得及卜算的方位,你再为我算一算,可好?”

裴长思闻言,自觉失态,只将手指张开给公主看。

“……公主要的排盘,臣还未洗掉。”

李仙芽凑近了看,浅浅的呼吸微微拂动着裴长思的手指,令他更觉遗憾可惜,心头一片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