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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迟迟不提亲,女儿也心有怨言。”她剖白着自己的心事,“至于声名,都是身外物罢了,女儿并不嫌弃。倘或耶耶当真生气,那便晾一晾沈家,何至于要退亲?”

“耶耶也说了,如今沈穆声名狼藉,肯嫁给他的女儿家少之又少,耶耶是清流,是大儒,沈家绝不会轻易同意同咱们家退亲。”

谢学屹觉得女儿说的话有道理,却又忽然想到昨夜沈穆那一句不假思索的好,不由地心生恼怒。

“阿耶主意已定,此事不必再提。”他吩咐身边长随,“一时将婚书与簪子一并送还到沈府去。”

“阿耶……”谢拂春觉得父亲很不可理喻,为他顺了顺气,轻声道,“沈穆同我,有小时候赠花还桃的情谊在,他对女儿的钟情,满神都的人都知晓,岂能轻易抹杀?耶耶若是真的愤恨,那便将此事搁一搁,晾沈家一段时日,待沈穆坐不住了,自然会登门谢罪——”

谢学屹听出了女儿的倔强,他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把昨夜沈穆爽快答应的事,说与女儿听,只摆手说不提,吩咐长随去退婚书与簪子,这便回房去了。

谢拂春在花厅里站了好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追了出去,从长随手里夺下了退婚书与簪子。

“你只说送到了,有什么事我担待着。”她打发父亲的长随退下,转身往回走。

身边的婢女香溪有些忐忑,“娘子把退婚书扣下了,郎君知道了可怎么好?”

“阿耶嫌弃沈穆的名声,我却甘之如饴。至于旁的,还是那句话,且晾沈家几日,待沈穆醒过神来,同阿耶负荆请罪,到时候没有退婚这回事,岂不是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