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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穆说不好,“二大王有没有想过,做戏做到何种程度,一阐提才会千真万确地相信?”

“一阐提一日不走,公主就要做一日的戏,若是他三五个月不走,甚至定居了神都,二大王又将如何应对?”

沈穆的问话叫李灵均一时哑然,思索片刻之后决定放弃想这个,“海外人的心思都很单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届时本大王亲自接待忽悠他,你就瞧好吧。”

他说完,看着身边这个阴沉沉的百骑司指挥,只觉得看不穿、摸不透他的心思。

“你我打小就在一处玩儿,默契不用说。”他想拍拍沈穆的肩,却拍了一个空,“到时候你我内外勾结,非得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不可。”

沈穆这回倒是应声了,只嗯了一声,深浓的眼睫向下垂着,盖住了他静肃的眼睛,一时才拱手告辞,往茶棚外走去了。

李灵均看着这人孤高冷情的背影,难免吐槽:“打小就是个木头,长大了却变成了一块冰。变态变得很彻底。”

二大王这厢精准吐槽,正院里上真公主沐浴更了衣,往卧房里睡下了。

临廊的窗子半开着,窗外的花影婆娑,李仙芽头一次在生地方过夜,辗转了半晌都睡不成梦,越性起了身,在窗边席地而坐,瞧着夜天上的一轮新月。

心里有魔障,看什么都眼花:随风摇动的花影,像黑白无常的招魂幡,垂落下来的枝叶,好似吊死鬼的长舌头,就连窗下悬着的一挂铃兰花,颜色都白惨惨的,越看越像苍白的死人脸。

李仙芽观察入微,趴在窗边只觉头皮发麻,偏又闻见牡丹的香气,叫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一筐断手花。

院里有什么细微的响动,她心里一跳,唤了声晴眉,晴眉应声推门而来。

“公主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