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印茄、风铃木——这几位是以花木为名,定鼎、含嘉、金谷——这几位又似中土人的名字,”李仙芽仰头分析着,忽而又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势至娘娘自己是女儿家,那她手下的将军说不得也全是巾帼英雄。”
沈穆说是,将功绩簿合了起来,又将那张封赏名单重新叠回去,方才低头看向公主。
“公主为何对于势至这般感兴趣?”
“你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哪里?”李仙芽听了他的问话,想了想之后,仰头问他,“我听说你去过岭南,还去过漠北,天南海北都去过了,可惜我连神都城的城门,都没有出去过。”
“马车坐久了,下车的时候都会脚软,更别说坐船了。茫茫的大海上,眼睛不辩东西,手脚不听使唤,站都站不稳的情况下,还要再登岛打仗,真的很让人钦佩。”
公主的眼神里充满了向往,她拿过沈穆手里的功绩簿,往旁边的桌子上放了,转而回头看他。
沈穆原本在听她说话,此时见她清澈见底的眼睛,正安静地凝视着他,心里便生出了微小的温情。
“一阐提在曼度国,名为国主,实际掌权者却是于势至。此番他来中土,何尝不是一种避世?”
“所以他会待很久很久,横竖也不需要他操心国事。”李仙芽闻言,眉头便蹙了起来,“我瞧他在这里甘之如饴,压根不操心自己国中的事,而且,他对势至娘娘很信任,自己也不是争权夺利之人。”
公主的手还搭在沈穆的膝上,自然无比,沈穆只微动一下腿,她便挪开来,仰头看他,“你要走?”
膝上的柔软温热一瞬消失,好在余温还在,沈穆看了看殿外缭绕的烟雾雨气,已经看不见近处的游廊宫门了。
“雨那么大,我哪里也去不了。”他看着她,“你放心。”
李仙芽点点头,一时才又反应过来,“你走不走,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