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乐意见得万俟格因他而死吗?或者说,她绝不会在意一个北朔鞑子的性命,可若是萧翊的伯父的性命,她会在意的。
恍然间萧翊有些开悟,昨夜的思忖全都化作泡影,莫名地感到轻松。因他突然意识到,他其实从来都没在意过万俟彧奴所言是真是假,比这些更重要的,是他心中的那杆秤在倾斜,他是愿意相信的,即便那是假话,他也会不计代价地让它变成真话。
至于如今的情况,萧翊突兀地发出一声慨叹:“你可知,雾里看花之美,别有另一番体悟。”
顾放闻言摸不着头脑:“何必非要雾里看花?芜园的观景阁最宜赏花了,站得高、看得远,百花繁茂,郁郁葱葱。”
萧翊睃他一眼:“你这只头长在脖子上真是多余。”
“属下知道了!王爷是想说,静观其变,咱们并不掺和其中,任他们撕扯去……”
“你最近无事可做?”萧翊突然问道。
“刚凯旋回京,是没什么要务,属下今日下了早朝回家,还陪堂兄的孩儿戏耍了许久,那孩子说要与我学武,日后做王爷这样的大将军,戍卫我誉朝河山!”
他说得极为得意,萧翊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旋即说道:“你去会会冯家那小子,听闻他也有心从军,奈何冯湜这个老顽固始终不肯松口。”
“王爷是想属下陪他玩儿?还是试验他一番,好召入我玄甲军?”
“你当他是你堂兄家的垂髫稚子?”萧翊缺乏耐心,干脆直言,“他身上的伤定早好了,你再去揍他一顿,让他回公主府安生养病,少去烦扰景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