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直了腰背,兴头头道:“还不是前儿打谷场上车队卸货——晴秋你知道的,那车把头的老婆不是叫你查出一个棘揪木匣子嚒”
“知道。”晴秋听着也觉得有意思,把针刮了刮头皮,附和一声。
“那婆子不是说那匣子是她家车把头自己在外面买的嚒行事蹊跷,管事的都不信,只是恰逢大车刚回来顾不得发落。这两日倒出手来,三老爷拿住车把头,盯死了问,才知道他是扯谎,你们猜竟是怎样”
“是怎样”
“原来竟是二老爷从中捣鬼,倒卖了三老爷八万两银子的药材,这匣子就是物证!”
“什么药材能卖上八万两人参嚒”
“不是人参,是牛黄,你们难道没听过‘牛黄乃药中之贵’的说法亏你们还是卖药人家的奴才!”
“呵,老爷卖药材与我有什么相干我吃一剂牛黄解毒丸也得花钱买呢!”
“好啦,扯远啦——我怎么听说,那匣子里不全是石头嚒”
一时晴秋连针都忘了走,戳在鞋帮上,帮腔:“对呀”
那小丫头忙道:“你们听我细细说来,这其中很绕了几道弯子呢!我也是听大房里的翠翠说的,她和我同乡——说在榷场行馆,三老爷发现丢了一车牛黄,查遍了库房,一根毛都没影儿。隔了两日,见榷场里一名浣州商人也收了一车牛黄,那装货布袋和束口怎么瞧都眼熟得紧,上前攀谈,不敢说有十分真,但也有八分作准是自己的货。那浣州商人重信,只说是自己花六万两银子收的,卖家是谁却是问死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