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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称我‘师傅’,咱们不论这个,单叫我红玉就好。跟着我做事呢,规矩只有一条——耳清目明!我说的话,你要听仔细,有不明白的地方开口问,最忌糊涂行事;眼神也要机灵些,别只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回头我问起,蒙头蒙脑一问三不知!”
“至于手脚嚒,只要别误了我的事,就是慢些也无妨,我最不喜那些咋咋呼呼的急性子,做起事来丢三落四,不够我收拾殿后的。”
张红玉一面走,一面将跟着伺候的规矩说给晴秋听,晴秋在旁提心吊胆地应着,恨不得一股脑儿全塞进脑袋里。
“至于你的职分,眼下便是听我调遣,打支应。每日你卯时来姨奶奶门下静等,不出一刻钟功夫我也就出来了,有事我会说,没事你就自己去玩,但要记得——”
“不能出院子!”晴秋很麻利地添了一句,换来张红玉“孺子可教”的眼神。
“今儿就先啰嗦这么多,咱们先去内库房转转,下月府上要做冬衣,正好三爷从外头带回不少皮毛料子,今儿说不得须得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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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库房并不在燕双飞,而是后院单独开辟的一处排房,通有四五间屋子,门上两个婆子看守,外头还有两个大水缸,预备着走水使。
钥匙栓在张红玉腰上,她开了锁,晴秋张望着四周,循步跟着进了这座传说中存放了穆府诸多宝贝的地方。
一进门,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药香味扑鼻而来。但见一张大桌案,摆着文房;屋内纵横摆着数十排高柜矮几,按天干地支刻着档位,上头都堆放着大箱笼,签牌垂在外头。
晴秋拾起一张,见上面写着箱内物什的名目、存量、最近支取明细。
张红玉从桌案抽匣里拿出一摞账簿,见晴秋动作,随手一指,道:“东边全贮存的是绫罗丝绸,西边是皮毛草药珠宝,各有各的档位,只是归置得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