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被她以“端方君子、诗礼大家”准则教导的儿子,本来就学个囫囵,眼下被亲爹一带,立刻风仪全无了。
唯有容姐儿,仍绕在他们父子腿边,焦急地喊着:“也抱抱容儿!也抱抱容儿!”
……
长久未见,父子俩有许多话叙谈,穆敏鸿将容姐儿抱到腿上坐着,和父亲说一路见闻,说古雅灾情,又说城外饿殍遍野。
容姐儿太小听不懂,总觉得哥哥怀里有东西,硌得后背生疼,疑心他藏了好吃的,便扭股糖似的在他怀里掏鼓。不多时,果真叫她掏出两粒磕磕拉拉的硬疙瘩,见上面好似撒了一层糖霜,晶莹耀眼,便想也不想就往嘴里塞——
“祖宗,偏你眼睛尖,”穆敏鸿一把捂住她的嘴,哭笑不得:“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嚒,就要吃,拿来!”
容姐儿咯咯笑着,背过手去不给,却叫当爹的觑了个空,渔翁得利,一把夺去。
“这不是你前时糊弄你二伯那个假翡翠原石嚒,还搁怀里揣着呐。”
“您也有瞧走眼的时候。”
臭小子,穆道勋挑眉,将那两粒石子拿到老爷儿下对着看,也没看出个什么子午寅卯来,便解了随身匕首,往那石头上刮了刮,只刮下一层浮粉,末了放到鼻尖下深嗅,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酸臭味……
是铜
穆道勋不由得看了鸿哥儿一眼,问道:“你小子,背着你老子搞什么花样”
穆敏鸿歪嘴笑笑,放下容姐儿,打发她去找姨娘,轻声道:“父亲,朝廷要在咱们连州新制当十铜钱,这件事您听说了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