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在一张炕上同睡过两年的,紫燕对她的了解可谓是知根知底,晴秋只管笑笑,没搭这个话茬,却问道:“焕春呢”
“刘嬷嬷把她叫去说话,怎么,你也听说了”
听说什么
晴秋纳罕,正要问,却见门帘“唰啦”一下被打起,果然不能在背后说人,进屋的正是焕春,神色恹恹地走进来,眼里也没神采,并未注意到屋里多出来一人。
还是晴秋喊了她一声,焕春才恍然抬头,见她在这里,挑了挑眉,往日那股子意气昂扬的劲儿又变戏法似的回到她脸上,连开口都不免有些声高:“哟,看看是谁来了我当你升发了,再认不得我们的门了呢!”
“再认不得人,我也认得你。”晴秋只觉得先刚是自己眼花了,忙下了炕,从荷包里拿出那张会子钱递过去,道:“这是上回买獾子油的钱,正好开支还你,多亏你那油儿,我手上冻疮才好些!”
焕春见她手上仍旧红肿未消,效果甚微,摇了摇头:“好什么,你别省着,多涂些才管用。”
这么说着,才去接那纸钞,瞧了眼上头的铭文,啧啧两声,与炕上一心拆棉花的紫燕告状:“我不该管教这丫头节省,你瞧,这升上二等就是不一般,连钱都使的是会子钱,可惜我破不开!”又转脸笑睇着晴秋,道:“你怎么不穿你们新发的那件雪青棉袍来呢,也叫我开开眼”
“我这不是怕姐姐见了,气得肋叉子生疼嚒!”若论口齿,晴秋也不在话下,伶俐地回了一嘴。
果真焕春瞪起了眼睛,而紫燕仍旧在那里一语不发摘棉花,只是有好几片棉花絮错地方,索性撂开手,反倒捂着自己的肋叉子笑得直不起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