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领命,又一溜儿烟跑回酒楼。
且说杏花酒楼也是穆府一项产业,或者说是三老爷穆道勋自己开的店面,因贮有各地好酒,又价格公道,颇受诸多行商客旅喜欢,常是他们歇脚打尖的上上选择。
只是这阵子杏花酒楼发生了件奇事——每日开张,食客酒客还没到,几十个无家可归的饥民便一窝蜂挤进门来,他们撵也撵不走,打也打不得,只管要吃要喝,否则就呼天抢地,一通打砸。
简直就是土匪,酒楼掌柜原想着告到城防那里,不过穆家经商以“仁义信”立本,就这么把他们赶出去也忒不好看相,连鸿哥儿也劝,就当是施福德了,索性让他们吃——就这样,这伙人一连大吃大嚼七八日,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呼朋引伴招来更多人,简直将小小一间酒楼门槛踏破,直骇得正经客人也不登门了。
这阵子因临近年关,连州安抚使霍存山本身就在宵衣旰食解决城内饥民安身、吃饭等问题,他们中的许多年轻力壮吃苦耐劳的都已经接受官府安置,前往老虎岭下老虎滩开荒建房子去了。
那么这些饥民到底是谁,鸿哥儿心里就有了猜想,都是些无赖、懒汉、或者单纯以要饭为生的花子罢了——这些人平常是轻易不肯得罪他们这些大商贾的,除非有人花大价钱收买。
……
且说那跑堂一路跑回酒楼,与掌柜的耳语两句,掌柜的得了真经,忙颔首连连,让伙计、厨师等准备着了。
然后步出前堂,此时店里一个寻常客人没有,各个都是破衣烂衫,跣足科头之辈,一面吃嚼,一面抠抓身上虱子,直看得掌柜干咽吐沫。
这群无赖懒汉见掌柜的出来,摔摔打打道:“掌柜的,你这怎么开酒家的酒家酒家,酒呢”
“就是,顿顿就拿这凉白水对付,你这不是糊弄人嚒”
“下酒菜也没有啊,天天给吃豆饭咸菜,打发要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