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守岁的地方是在见客的花厅,与姨奶奶安寝的地方隔着两道墙,说话倒是可以自在些。
丫鬟们重新往炉子里添了柴,续了火,红昭绿袖还从果盘里拿了些柿子、板栗、年糕来,放在炉子上焙着,腊梅走过来,问是吃酒还是吃茶
晴秋忙道要吃茶,其余几人笑了笑,还是红昭道:“都喝屠苏酒罢,愿咱们来年也没病没灾的!”
大家便一齐儿都笑了,各自斟了一杯,刚要喝,绿袖忙道也要序齿,谁小谁先喝——自然是晴秋先,这还是她头一回喝屠苏酒,入口一股子苦药味儿,简直不知道是喝酒还是吃药了,不过为了讨个好意头,还是一饮而尽!
“好啊,偏我不在,你们在这里偷酒吃!”
只听外头一声娇叱,大家抬头,原来是颂月到了。腊梅打趣道:“你怎么不在前院守岁,来我们这儿做什么”
颂月摇摇头,道:“鸿哥儿领着澍哥儿在那里放炮,我耳朵都要聋了,”她坐下来吃了两粒板栗,又讨了口酒吃。
正小声说笑着,忽见外头远远走来几个小丫头,都提着灯笼,却是太太屋里的冬青,还有老太太屋里几个丫头,结伴过来。
“你们不在屋里守岁,出来逛什么嬷嬷没拦着你们”红昭问道。
小枣儿笑道:“老太太慈心,今夜不叫管家嬷嬷锁门,只在前院绰楔门上安排人把守,叫咱们小丫头子也松散松散,各处逛逛。”
大家明悟,忙把她们叫过来坐下,小枣儿问:“你们不出去嚒”
红昭绿袖两个都摇了摇头,晴秋见状,也歇了去下人房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