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哥儿从马背上弯下腰来,笑道:“您和姨娘一样,恐怕离别,要我说,别情不诉,畅意不表,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呀,就是年少气盛!”张红玉抹了一把眼睛,嗔了他一句。
还不懂人世间悲欢离合的滋味,她在心里又默默道。
……
崇元十七年春天,一向周转得井井有条的穆府,发生了几件不起眼的小变化,先是三老爷穆道勋近日常派伙计前往松塔河镇,又一连多次宴请城中几家矿户,不知新盘下了什么生意;
张姨娘的大丫鬟张红玉出了门子,挑选十三岁的晴秋为继任,既为副手又服侍容姐儿。一夜之间,晴秋的大名在穆府三百家仆中传遍,无一不在打听此人是谁;
新春伊始,有到了年限的丫鬟赎身出府,管家也从牙人上手买了十来个小丫头填补。老太太从中挑出两个,又让刘嬷嬷从下人房荐上来一个朴素实诚的,收到屋里管教——大家都说,这是为了给以后清哥儿媳妇栽培的人。
……
众说纷纭,到底如何,却只有事中人才知晓。
自打开了春,容姐儿便犯了伤寒症,吃了药也不见好,因是胎里带来的病症,每年春天都得来上一回,姨娘心里也笃定得很,只叫人拆了暖房厚重的门帘地毯,另放置了一张榻,让容姐儿挪过来睡在此间,方便照看,并常打发丫鬟洒扫开窗。
晴秋自然也一并跟着来到东厢,衣不解带地伺候容姐儿,这期间,只有姨娘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