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呀,姐姐您怎么就不开窍呢,明摆着颂月是要留给鸿哥儿做房里人的呐!就是将来咱们也有了三少奶奶,说不定还能把她抬一抬做姨娘呢!谁承望竟是竹篮打水——”
“呃——咳——”晴秋抬抬手,没让银蟾继续说了,她几乎惊岔了气,疑道:“这是你们的想头,还是颂月自个儿的想头”
“我们私底下都这么叽咕的,颂月姐姐嚒,不清楚,看她今天那副舍不得又委屈的模样,估计心里也存了这个想头的。”银蟾如实道。
“欸,这真的是……”晴秋喟叹一声,摇了摇头。
银蟾见状,忙道:“难道不对嚒”
晴秋两手交叠在胸前,歪着头平静地回看了银蟾一眼,道:“对不对的,和你有什么干系赶紧歇息睡了,明儿一早还得给姐儿打水,这回不许赖床。”
这话虽中听,做派却着实和张姨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银蟾几乎骇了一跳,努了努嘴巴,把俏皮话吞进肚里,一声不吭地回去铺床,径自歇下不表。
且说晴秋一个人坐在灯下,百转千回,不禁失笑,心腹里嗟叹道,你们是都想错了。
虽说张姨娘平日里慈眉善目,但实则是个心高气傲至极的人,鸿哥儿容姐儿又是她唯二两个命根,别说区区一个颂月,就是书宦之家的女孩要往鸿哥儿房里添,她也得思量一番,又怎么肯容许一个侍女打自己儿子的主意。
她断断不是个为了周全一个侍女的念想而委屈自己儿子的人。
晴秋一刹那悟得明白,只觉得心下越发索然。晚风裹挟着园子里的花香从纱窗吹进来,灯花爆了爆,她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