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秋却并不敢多在此地徘徊,况且她这会子连多看这马倌一眼都不愿意,两只脚轻轻打着红缨腹部,那是对马儿说向前走的话,只可惜她不是红缨的主人,红缨不听。
红缨仍是不放过马倌,绕在他身边,四蹄不断踏地,两只耳朵急速动着。
“不——不!”
马倌倒在地上连连后退,口里道:“红缨大爷,不,红缨大娘,红缨主子,不——啊!”
红缨一个前冲,突然抬起前蹄,猛地踩下去,整匹马仿佛一张竖着拉满的弓,那高高昂起的马蹄就像是弦上的箭,须臾就要射出去,只可怜马背上的晴秋,因为没有缰绳,只能牢牢搂紧马脖子,才不至于掉下去。
也是这一搂,她才摸到红缨胸前一片滑腻,晃神半晌,才悟到那是血。
受伤的马倌再如何爬蹭,也跑不出一匹马的势力范围,很快下半截也吃了一脚,当即并腿躬身,疼得天灵盖都快掀开,嚷天呼地地骂着,公主娘娘地求饶,偏那上方的一人一马,都是漠然着脸,置若罔闻。
……
马厩里的喧闹,到底引起这一片管事的注意,很快有人打开了外头拴着的锁头,见屋里一片狼藉,马倌瘫倒在地,身上两滩血迹;马厩最里间的围栏被撞得稀碎,独鸿哥儿的爱马红缨在外头,不由道:“这马发疯了,晴秋姑娘,你可有受伤”
晴秋来马厩喂马是三房绰楔门上过了明路的,这帮管事的口耳相闻,自然知道。
“我没有大碍。”晴秋说道。
这会子她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指了指那马倌,道:“把他绑了,他作死,事后怎么着,等我回了我们姨奶奶再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