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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的是上月晴秋花了一笔钱给爹爹买了两身羊皮袄子,想着家里不论男女,谁出门都能穿得,今儿一看,见父兄二人还穿的是旧纸袄,不禁有此一问。

父亲沈伯友忙道:“羊皮袄儿好好地在家里,我们身上有粮,穿那个更招眼,还是纸袄方便些。”

晴秋暗忖是这个道理,又不禁疑道:“如今外头这样凶险了嚒”

沈伯友脸上凝重,只道:“你只管在府里安生服侍,不用挨饿受冻,外头怎样究竟与你不相干。”

怪道领两斗米都要带着沈天赐出来,晴秋抬头看了哥哥一眼,她倒不像小时候那么惧怕他了。

这一眼亦看得沈天赐脊梁骨一激灵,梗着脖子回睨了晴秋一眼,手里在衣襟里捣鼓,没说话。

晴秋与他道:“你一路回去多经心,就是有人来抢粮,也别太闹起来,想来灾民都是成帮结队的,你还要顾着爹爹呢,早点回家是正经。”

“这等事便不用你这个大小姐操心了。”沈天赐垂着眼睛哼道。

他说话一如既往惹人厌烦,晴秋不欲搭理,正要转身离去,却见他从衣襟里捣鼓半天的手终于拽了出来,并伸过来——

是一个红纸包,晴秋不明所以,还是沈父从旁笑着努了努嘴,晴秋才纳罕接过,打开来看,见里头卧着两颗红鸡蛋。

沈天赐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沈父从旁忙道:“这是你嫂子生冬儿时,家里煮的喜蛋,不是什么值钱玩意,你吃着,讨个喜气,呵呵。”

上回来时还说嫂子只是月份大了,不承想已经坐草,忙道:“是几日生的,我还不知道,也没预备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