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城中找了个据说有百年历史的客栈住下,栉沐一番,穆敏鸿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走过来,张着手给晴秋看,“怎么样”
晴秋上下打量他,见他鬓角呲着,道:“你坐下,我给你篦个头。”
对着镜子,晴秋为鸿哥儿梳好头发,帽子也戴正,鸿哥儿在镜子里问她:“你要去嚒去就换衣裳。”
“我不去,等会儿我去后院嘱咐伙计喂马。对了,先刚来时我瞧着街上斜对过就有一家下香烛纸马铺子。”
“好。”
“早点回来。”
晴秋拾起他肩上掉落的几丝头发,穆敏鸿笑了笑。
……
一位年轻的指挥使带着穆敏鸿行走在关内,指着不远处一片残垣焦土道:“那里就是曾经的大关粮仓。”
穆敏鸿长久地注视着那里,不能言语。
而那位指挥使仍然尽职尽责地介绍道:“当时图特库鲁尔就从这个方向率兵攻过来,他们来得又快又猛,孟青将军就是从这里,”他指了指他们脚下,道:“在这里救下你父亲躲过一刀,然后奋起杀贼,只可惜力有不逮,终归是不敌。”
“那火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
“很快,那天是正月十六,塌它人头晌攻城,攻城就用了三个时辰,闯进来后,妇孺不论,一通乱杀,逼近粮仓后,穆大人便命人泼桐油,点燃了粮仓,还将图特库鲁尔诱至粮仓内,只可惜最后关门的时候他被属下拼死攮了出去。”
穆敏鸿目视着寸寸焦土,眼圈湿润,抱着怀里的物什,俯身匍匐跪了下去,朝着先父殒身处,叩首膝行。
来来往往的兵士都默默看着他,有知道他身份的,与旁人私语,目光中都带着敬服与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