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琪的过户文契到了,我去一趟经界所,只要这份地契过到我名下,那个什么谢老爷,他爱上哪种地上哪儿种地去罢。”
先时他们决定去青州时,便在驿站写了急脚递给赵子琪,让他去办过户,有了这份凭证,这份地契的主人就实打实是鸿哥儿了。
夜里,晴秋正在房间挑灯针黹,他们俩的夏衫都只有两身,可这里夏天比连州溽热非常,常常出门一趟就汗湿满身,又没多的换,所以便去街上买了一卷子葛纱,回来给自己和鸿哥儿缝两件夏衫。
索性葛纱轻薄,她很利索地捯饬出一件,自己正试着,鸿哥儿进来了,又猛地低下头,退出门外。
晴秋也唬了一跳,红着脸又换回衣服,喊他道:“你进来罢。”
穆敏鸿瞪着眼进来,“你换衣裳也不知道锁门!”
“我忘了,住马车住太久。”她挠挠头,端了一杯凉茶给鸿哥儿,又问他:“怎么样,经界所说什么了”
敏鸿将一沓文书放到桌上,啜着凉茶,含糊道:“稳妥了,那个谢春夏,谢老爷,这几年一直都没给那片地缴税,还是我补了税,如今已经在经界所记了档,这地啊,实打实是我的了!”
晴秋针黹不停,笑道:“我就说你有办法。”
敏鸿喝光了茶,自己倒在椅子上,眼睛漫无目的落在晴秋缝纫的手上,似是问,似是叙说:“可是,真的要谢老爷那片地嚒”
晴秋针线一听,“怎么”
“他麦子都青了,必定不好说话。”
“也是,那买下来呢”
“……可它终究不是穷山恶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