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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倒是静悄悄的, 做饭的徐婶隔着门槛望了望晴秋远去的背影,又回屋瞅了瞅躺椅上假寐的鸿哥儿, 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 嘟囔了一句,作孽。

敏鸿睡得浅, 忽的惊醒,见徐婶冲自己翻白眼,疑心看错了,揉揉眼睛再去瞧,徐婶又变成那个低着头,忙碌,任劳任怨的阿婶了。

“唔,几时了”晴秋呢敏鸿扭头望了望,屋里没人,窗外又起了风,沙沙的下起了雨。

徐婶听见他问话,硬声道:“出门了。”

“下雨天出哪门子门”敏鸿不禁疑惑。

徐婶起身,哀怨地瞪了他一眼——刚才不是我花了眼,敏鸿默默地想道。

“怎么了”他问。

徐婶咽了咽桑子,似乎鼓起很大勇气,道:“少爷,我说句不当的话,您就是不当家不主事,问的这个话也是个笑话——下雨天老百姓就不出门啦地里的庄稼,圈里的牲口,哪样因为下雨就不用人侍弄人人要是都和您似的,一天下来三个饱两个倒,倒是快活,可哪里有您这么大福气,有个沈姑娘死心塌地的作陪呢!”

敏鸿叫她一顿臊白,弄得讪讪的,虽然他还有点发懵。

“是晴秋她……”

“她去地里看药材苗了,你这两天没瞧她,脸上都没个笑模样!”

“我是瞧见了。”

徐婶叫这话噎得够呛,想起自己家里那个油瓶儿倒了都不扶的丈夫,狠瞪了他一眼,道:“您瞧见了,就自己个儿拿主意罢,我收拾收拾回家了!”

“……徐婶,说话就说话,何至于生气要走呢。”敏鸿满头雾水,不知何时何地惹恼这婶子,又想到晴秋没她帮衬不行,忙挽留道:“您要是有脾气,冲我发撒发撒也就罢了,等晴秋回来,您照旧伺候她嘛。况且,这家里她当家,您要是这么忽巴拉走了,她回来我如何交代嘞”

徐婶叹了口气,头一次见到吃软饭吃得这么光明正大大言不惭的男人,不由又多看了他一眼,口里啧啧两声,腹里道:瞧着是英俊倜傥,就是整天和没睡醒的猫儿似的,桑眉搭眼的,没个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