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的话!”崔氏忙拿过那幅绣像仔细端详,半晌才评价道:“不错,比你的手艺是高明不少!”
晴秋笑道:“那是自然,这两年她们很是精进,只是我这个师傅不济,早已黔驴技穷,只能另寻高明——我又想着,放着家里这么一位刺绣名师不用,偏要上外头寻什么能人”
崔氏虚点着晴秋,摆手道:“你不用说好话哄我,我不应你。”
晴秋了然道:“我省得,太太是觉得绣画到底是闺房之物,将来拿出去贩之商贾,有失体统。”
“那是我从前的浅见,”崔氏忙道:“连州受灾时我不也拿绣作出来义卖了,况且在京师时——”
她倏地住了口,崔氏很少提及京师,晴秋刚想细听她们在京师什么境况,容姐儿起身道:“我知道太太的心,晴秋姐姐,太太是怕当老师——你瞧瞧,当老师,既要板着脸,又要眯着眼,还要不宽不紧约束着学生……”
她一番话,逗得阖屋女眷都笑得前仰后合,连崔氏都嗔了容姐儿一眼,笑道:“偏你作这个怪模样,哪有老师这样的!”
容姐儿立刻道:“太太既然知道老师什么样儿,不妨就去当当看!”
晴秋也在旁边连连颔首。
崔氏想了想,还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忙不迭摇头。
晴秋容姐儿对看一眼,晴秋忙道:“太太也别想太多,其实我可以让绣坊里手艺最好的那两个姑娘来您这儿,和您一道学,她们也不是生手,许多技法和针法,您只要指点一二,也就罢了。况且她们学成了,自然出去再教别人,这样您不费什么事儿,就当上师祖了,连徒子徒孙都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