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云桑没有另外三人那样复杂的烦恼,想不明白的仅是一个问题,“可是,国主为什么要派人在这里偷偷修建古墓?王族世代以树葬为俗,就算是老国主亡故,也没有在地底下修建墓室啊。”
无人回答,走在前方的危怀风在这时出声:“小心。”
众人循声看去,原本是往下走的石阶忽然开始往上,危怀风护着岑雪,拾级上行,走不多时,眼前再次被一面石壁阻挡。
徐正则往石壁上雕刻着蝴蝶图腾的某块石砖一按,前面石壁轰然移动,石门开启,众人走入,抬头看时,齐刷刷变色!
眼前走道悠长,火光影影绰绰,尽头处是一个往右的拐角,石壁两侧则全是似曾相识的蝴蝶图腾……
“怎么回事?”云桑愕然,“我们怎么又走回来了?!”
似不信邪,云桑往走道尽头跑去,按照先前找到出口的方式开启石壁。轰隆声后,石壁洞开,入眼果然又是一级级往下盘旋的石阶!
“这……”
众人毛骨悚然,心知已陷入无限循环的陷阱里,每条走道的尽头都是向右拐,每处尽头后的石壁都藏着石阶,而每一级石阶的终点都是走道的起点……再这样走下去,等待着他们的只会是绝望与死亡。
“先别慌。”这次出声的乃是徐正则,“鬼打墙是古墓里常见的机关,看似无路可走,但前路必在脚下。再耐心找一找,这走道里一定藏有我们先前遗漏的出口。”
众人沉默,自知急也无用,于是又分成两组,沿着走道的两个方向走开,各自去寻找机关,再在尽头相会。
岑雪与危怀风一组,寻找线索时,心里想着先前彼此推测出来的那一件事,忍不住问:“夜郎国主为何要偷偷在这里修建古墓?”
危怀风手指压过一块块垒砌平整的石砖,无奈一笑:“我怎么会知道?”
岑雪看他一眼,不知为何,从进入这古墓里以后,她便总感觉危怀风有一些神秘莫测,像是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可看他眼下的反应,又不像是故意在欺瞒她。
正想着,脑袋被他一揉:“别走神,尽快找到出口,再出不去,一会儿可能会有麻烦的。”
岑雪敛神,开始寻找线索。
另一头,徐正则认真端详着石壁上的图腾,开口聊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一桩往事:“二十多年前,南越联合夜郎、云诏攻打大邺,先胜后败。决战前夕,南越国主号召三国权贵募捐军饷,筹集了巨额财富,派遣一位南越贵族押往前线,结果经过夜郎时,那批军饷和那南越贵族突然离奇失踪。这件事,你可知晓?”
云桑一脸坦然,说道:“小时候听人说过,那个南越贵族不想继续与大邺打仗,所以半路上劫走军饷,藏在了我们夜郎国里,只是具体藏在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因为这个,战事结束以后,南越国主没少来找我们麻烦。”
大败以后,南越、夜郎、云诏三国因为利益分割不均,私下发生过几次摩擦,南越与夜郎的战火,基本是围绕着那一批失踪的军饷烧起来的。
“徐郎问这个做什么?”云桑仰起头。
“你刚才不是问,国主为何要派人在这里偷偷修建古墓?”徐正则不答反问。
云桑眼珠微动,一下领会其意,讶然道:“你的意思是,那一批失踪的军饷藏在这儿?!”
“猜测而已。”徐正则淡声,“你先前说,夜郎王族崇拜古树,以生命树为棺椁,不立碑,不砌坟,不修墓。既然如此,国主派人修建此墓,便不会是用来安排后事。既然不关于丧葬,那除藏宝以外,还能做何用途?”
“可是……这里是月亮山禁地,养着蛊王与鬼蔓藤,非夜郎王族不可入内。那南越贵族是怎么进来藏宝的?还是说,宝藏原本不在这儿,是国主发现以后搬过来的?”
“都有可能。”徐正则仍是那一副淡然神色。
云桑想起什么,看向他系在腰间的香囊,那是她先前交给他护体的,里面装着是可以防止被蛊王攻击的蛊虫。
其实,就算并非是夜郎王族,也一样有的是办法可以混入禁地里,就像他们这一行人。
“即使并非王族,只要拥有王族的一样东西,便可以养出能够避开蛊王攻击的蛊虫,不是吗?”徐正则像是有读心术,声音低低传来,循循善诱的,有一种让人难以抵抗的蛊惑力。
云桑微震,呼吸两下,坦白道:“香囊里装的蛊虫,是用王族之血养成的,可活三十日。禁地里的蛊王之所以不攻击王族,便是因为它们也是由王族之血所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