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木莎心软下来,道:“我的确查过岑元柏,那时候,他与你父亲仍是联姻关系,庆王与他走动并不频繁。西羌一役的内情,他是事后才知晓的。”
危怀风胸腔震动,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突然消失,又像是压在心口的一大块巨石轰然落下,他呼出一口浊气,走出墓室。
夜色深浓,月光似瀑布泼洒林间,原是明月已升至中天。木莎跟着走出来,看一眼危怀风匿在月夜里的轮廓,忽然一笑。
“笑什么?”
“你好像比你爹更高一些了。”木莎仰头看他,在二人头顶比划了一下。
危怀风似有不满,撤肩让开,身形微僵后,闷着脸往前走。
木莎收回手,腹诽一句“臭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像你老子了”,抬头时,看见天上挂着一大轮冷幽幽的月。
那月太大太亮,令她思绪一晃,像是回到了多年前。
那是出征前一夜,危廷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要她陪他在廊里煮酒赏月。他并非话多的人,可是那一晚,他一个人说了很多,很久。从在平蛮县的初次相遇,说到俘虏营里的大打出手,再说到后来的互相欣赏,情意相投。说到他平生头一次厚着脸皮,诓她不要再走。说到成亲以后,他们一起在危家老宅里莳花弄草,养育爱子……
最后他说:
“月亮山里的月亮,你还没有带我去看过。”
第63章 真相 (三)